在一次期末座談會上,聽到一位爸爸分享自己跟孩子道歉的心情,當時因為爸爸不經意破壞了孩子精心組合的樂高戰車,孩子不但大哭還拳打腳踢,受困的爸爸正想使用權威尋求快速解決時,心裡忽然出現一個聲音——是我弄壞了孩子心愛的作品,為什麼我還要生氣罵他。轉念間,這位爸爸抱起孩子,跟他說:「對不起,爸爸弄壞了你的戰車,你一定很生氣!」說也奇怪,孩子竟然就安靜下來……話語中,筆者深刻感受到那位爸爸對自己的「看見」,和身為一個大人能為自己做錯事而道歉的美好身影。
的確,我們總是教孩子做錯事要勇敢認錯、道歉,反過來做錯事的如果是大人,那結果可能就不一樣,因為大人有權威、大人愛面子、大人說了算……如果真是這樣,為什麼孩子做錯事就一定得要認錯道歉?是因為大人的期待,期待孩子能擁有勇於認錯的好品格;是因為大人知道認錯才能看見問題,才能找方法解決;是因為大人明白認錯才能擁有良好的人際關係;要接受自己的錯誤,才是勇敢誠實的好表現。相信身為父母,我們應該都這麼想過,但我們可曾想過:「孩子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父母?可以作為榜樣、可以信賴、可以聊心事和玩耍……」
如此,父母必須學習在孩子面前認錯,適時的向孩子道歉;父母懂得道歉是親子間最美的角度,也是親子之間表達尊重的必要形式。它在傳遞一種生活智慧,營造溫暖的信任,同時帶給孩子知錯能改和待人處事的最佳榜樣。
一、穩定心情,為自己的情緒道歉
在快步調的生活中,最常見到父母因情緒失控而發脾氣,如:被孩子的行為觸犯、趕著上班時失去耐心的催促吶喊,或是對孩子挑食不吃飯的焦慮與威嚇;也可能是自己內在的不安定,或遇到工作上的煩心事……稍不留意就把氣發在孩子身上。等冷靜下來才發現,自己根本不應該發脾氣,卻因為心情不穩定,無法逃離情緒的控制以做出好的選擇!其實,每個大人心裡面都住著一個小孩,小孩有時候也會出來鬧脾氣,所以不要擔心自己生氣,而是要調整心情,好好讓孩子知道自己生氣的原因;更要為自己的情緒負責,跟孩子好好道歉。時而調整自己可能過於權威與高期待的個性,放鬆心情享受當父母的樂趣。
二、貼近自己,覺察自己的情緒
「覺察」自己的情緒,學習當一個調和自己情感和大腦的父母。用最簡單的心,接受自己犯錯的事實,如果無法當面向孩子認錯,也不要覺得自責或愧疚。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,或所謂的威信、面子問題,不妨先貼近自己的心,對應自己的需求,就容易看見事情背後的原貌。唯有先覺察自己,才能擁有面對錯誤的勇氣和能量,找到一種最合適的認錯方式。
三、傾聽和真心實意的道歉
最初誠摯的說句「對不起」,可以是化危機為轉機的致勝關鍵。不要「以愛為名」,不要因為可能影響孩子不認錯、不負責的行為,或擔心孩子會覺得您不愛他,才說出抱歉,而是本著誠心為自己的犯錯或無法信守承諾道歉。傾聽孩子的聲音,簡單而真誠的向孩子道歉,孩子不會覺得父母不完美;透過語言的溫度與情感觸動孩子的心,柔軟的身段將使得孩子清晰感受道歉的美意,知道父母時刻都在,且值得自己信賴和學習。
四、在道歉中的學習
面對「做錯」這件事,對父母而言,可能是一個錯誤的判斷或決定;可能是不適當的言語傷害,或無法自我控制的暴怒;甚至可能是無法執行承諾的後果。請不要只停留在表面的道歉,盡可能讓孩子看見錯誤背後的自然結果,進一步探究可以為做錯的事做些什麼?確確實實的走完整個事件的歷程,在生活事件中引導孩子分辨是非、學習為自己的行為負責;選擇做對的事、做應該做的事。
五、100種溫暖的道歉法
名為100種的道歉法,簡單說就是擷取生活中許多互為對應的解決方式,如:說一句:「對不起,爸爸錯了!」簡單明瞭又有效;抱起孩子問:「剛剛媽媽大聲罵你,你是不是覺得委屈?」將道歉隱藏在慰問和關懷中;拿起家中的偶,善用引導式道歉「重演親子對話」;來個「蒙住眼睛誇張放開」的創意道歉法也挺有效用。還有祕密信號、手語、驚喜小禮物(看事件而定)、共享寧靜、專心看著孩子、畫顆心在孩子手上、編一首歌(故事)、利用告示板、玩「在球上貼對不起」的遊戲……舉凡您想得到的都可能成為一種道歉的好方法,就像男女朋友的道歉方式:送花、送禮物、看電影、請吃飯、給驚喜、寫信……也會帶給孩子解決問題的方法和自信。最後,若能把生活禮儀「請、謝謝、對不起」融合運用在生活中,相信道歉也能在生活中找到更多勇氣和實踐的力量。
願意放下身段向孩子道歉的父母,必將擁有孩子的尊重和信賴;幫助自己尋找美好的親子關係,也能建立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典範。祈願好大人的身影陪伴孩子們茁壯成長。
文/游玉燕 臺北市私立三民幼兒園園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