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張明薰
書名/《世界的節慶》(《Droles de fetes!》)
作者/伊莎貝拉‧佩樂葛妮
譯者/蔡孟真
出版/小典藏出版
我們活在一個愈來愈小的世界。所謂的「小」,指的是各種時間與距離的縮短:從臺灣頭走到臺灣尾,一百年前需要十來天,現在只要幾個小時;從臺灣到地球的另一邊,一百年前需要幾個月的遠洋航行,現在只要搭十幾個鐘頭的飛機;三十年前,我們還得靠昂貴的越洋電話與國外的親友連繫,現在只要上網就能即時通訊。人與訊息的流通越來越大量而快速,頻繁出入國界的人多不勝數,但是不同文化之間的距離真的拉近了嗎?人與人之間又是否比以前更能互相理解?
在這個全球各地的人事物彼此更加互相依存、互相連繫的時代,擁有寬闊的國際視野、對國際事務的廣泛了解就成為一種公民的基本素養,「世界觀教育」的概念也被學者提出來討論。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,就有國外的學者提出:世界觀教育應該列入幼兒園到高中的課程。雖然各派學說的觀點各異,不過簡單歸納,所謂的世界觀教育,就是了解全球各地在政治上、經濟上、生態上的彼此關聯,理解世界上的文化多元性,學習接納並尊重不同的民族、文化與生活方式,了解自己在這個全球社會中的位置並參與國際事務,培養身為世界公民的認知。
學齡前兒童雖然無法聽懂國際議題的討論,但是卻可以培養他們對世界多元文化的興趣。已故的英國首相佘契爾夫人曾自述,在她小時候,父親每天早上都念報紙上的國際新聞給她聽,讓她覺得國際事務就是切身相關的事情。對小孩來說,在生命早期接觸的事物都會帶來熟悉感,這種熟悉感可以支持他們在日後自發的學習與探索。繪本作為一種教育素材,當然也有相當多幫助培養世界觀的作品,從了解世界的地理、歷史,到認識國際組織、道德思辨或人權問題都有。《世界的節慶》是一本相當適合小孩的繪本,因為裡面不只有視覺和聽覺元素,還有配合每個單元的手工指南。
這本書的繪者來自許多不同的國家,其中也包括臺灣。由不同的繪者呈現屬於自己國家的文化特色,以色彩直接表現一種文化的意象,讓整本書充滿繽紛多樣的風格。每一個跨頁介紹一種特殊的節慶,接著就是相關的手工製作,還貼心的附上完成作品估計所花的時間,對忙碌的家長來說很有參考價值。小孩可以在大人的協助下,做出塞內加爾的手鼓、威尼斯嘉年華的面具,或者阿美族的檳榔袋之類有趣的東西。如果家長有足夠的時間,小孩也喜歡手工藝的話,這本書可以帶來不少親子同樂的時光。對學齡前的孩子來說,動手做是很重要的學習方式,除了讓記憶深刻之外,手眼協調能力也會更好。
如果看了繪本簡短的介紹覺得不過癮,就去網路上滿足求知欲吧,只要以關鍵字去查詢節慶的原文,再以原文去查詢影片,就可以找到世界各地的人們參加這些節慶所拍的影片或者新聞報導。畢竟這本繪本只是世界觀教育的開頭,不是「世界節慶一本通」。如何接續由此引起對多元文化的興趣,進而深化到對世界史地的學習,家長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。
有些學者發現,一個小學生是否具有多元文化的包容力、對世界史地是否有足夠的了解,和出國旅遊的多寡或者接觸國外事物的次數沒有太大的相關,倒是與社會階層的關係較大;也就是說,多接觸異國文化不一定就能讓人心胸開闊,更重要的是以怎樣的觀點去接觸這些文化。觀點是一種傳承,而社會階層較高的父母多半教育程度也比較高,自然能在培養世界觀方面給予小孩更多指導;相反的,如果父母並未有意識的指點小孩去觀察或思考,就算去過許多國家,也只是換個地方消費而已,對文化包容力的學習未必有幫助。
接觸「非我族類」會產生戒心,是我們大腦的本能。我們的大腦演化出了區分敵我的功能,而且這種功能是下意識的運作,這一點在小孩子身上尤其明顯。對於外表或習慣與自己不同的人,小孩的排擠行為是可以很殘忍的,唯一能改變這種本能的方式,就是透過學習,不斷調整對別人的看法;事實上,這一點對很多大人來說也是挑戰,我們自己有時候也不免以一種刻板的偏見去了解別的文化,這都需要不斷的自省和有意識的學習。教育就是如此,陪孩子成長同時也是一種自我啟發的過程。